陌浅君心

想写就写,是个辣鸡

【炭无惨】彩虹拌上过期面包3

3.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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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黄的灯与炉火的红光一起照亮了整个房间,无惨的脸在炭治郎看来诡异地如同长眠于地底的红宝石在挖宝人的火把下折射出的光——是幽深隧道尽头那颗潘多拉魔盒。

  无惨走向前,炭治郎心脏不自觉加快。

  “把手伸出来,施展血鬼术。”

  炭治郎犹豫了一下,任命似的将手伸出来。

  像是冰块般又滑又冷的右手中指和大拇指划过炭治郎的皮肤,一路把袖子往上撩。炭治郎打了个颤,他觉得无惨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长段水渍,渐渐爬上手臂,粘稠的触感渗进皮肤。

  无惨将指甲变得长而锐,避开动脉,划破了手臂中间一小段,血珠颗颗流出汇成细线。

  壁炉火光跳动,炭治郎却觉得寒意沁胸。

  无惨嗤笑一声:“我本以为你不会害怕。”他将自己的手臂划破,握住颤抖的手,慢慢擦了上去。

  这远比刚刚划过肌肤要来的刺激,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被迫打开着吸收袭来的冰冷像在侵蚀白骨。无惨的皮肤十分柔软,但转过破开的手臂时,像是冰冻着的齿轮一点点撵过伤口,血珠往外飞洒,绽放在两侧。

  “血鬼术,共享。”

  全身的血液透过伤口被瞬间抽干,从云中开始坠落——跌落至腐烂的世界,直直沉入至暗无天日的海沟。世界掀开了白幕,灯光照亮了舞台,那些毛骨茸然的咀嚼声响彻耳边,肉块被撕碎,跳动的心脏成了大块朵颐的食物,血液四溅,余留森森白骨。炭治郎仍然在坠落,从远处传来的破碎哭声又不断远去,儿童的欢声笑语变得清晰,铃声叮当,糖果被敲碎,包装纸四散在周围,抔抔黄土挥洒在金光灿烂的土地上。

  这些记忆的碎片扎进头脑,在里面猖獗地笑着狂欢,将炭治郎的头脑搅的干干净净,最终归于虚无。

  空荡的内心狂风四起,炭治郎大口呼吸想要平静下来,但毫无作用。

  这就是……鬼舞辻无惨的心境?

  “无用。”无惨如此评价道。说完胸中像是被铅块压着般,便不再说话。

  “明晚集结全部的鬼。”炭治郎声音平淡无波,语气被压扁了一般滑于空气中。他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会……”

  他的语气竟变得如此死气沉沉。

  无惨刻意忽略了这份变化,转身离去。但忍不住地勾出一道笑容,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早就知晓,这份情感只会变得越来越空虚,此后越是想要体会,就越是空虚,最终习惯。

  不待片刻,花织已经拿来了绷带,为炭治郎包扎。

  “先生怎么这么不注意呀。”花织抱怨道,软语细声,像扰人的春色一样让人听了无可奈何。

  醉人的话语泛起了炭治郎心中的涟漪,挑起了心中那张桃色的网。炭治郎松了一口气,暗暗自喜没被无惨洗去一切,同时赞叹花街女性的安慰能力。

  在远处调养的无惨心中一动,沉睡的水潭在此刻被惊醒,无惨腾起怒火,这份心情让炭治郎浇灭了好不容易出现的热情。

  “?”

  炭治郎眉头忽的一跳,全部的心神被移走,就像美梦被直接抽走,被拽入了熊熊燃烧的柴火中。

  无惨怎么了?这份被打断的旖旎让炭治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情感共享就像细线连接着对方,两头的一点细小变化都能被传到对面。

  于是无惨更为生气,唤来了鸣女,大声质问道:“我让你叫女佣去包扎,你让她去干嘛?”

  冰冷的、粗暴的语气几乎让鸣女窒息,无惨大人的话她记得清楚——“让女佣为炭治郎包扎,让她与炭治郎的关系变得亲密”。

  “我没叫你让她去勾引炭治郎吧?”无惨问道。

  此时的威压已似一把把透彻骨髓的冰刃插入她的脊髓中,鸣女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琵琶被搁置在一旁。但鸣女早就熟悉了无惨的喜怒无常,深谙此道的她熟练地转移了目标:“许是……炭治郎年少,情难自持。”

  这让无惨变得更加愤怒,血红的瞳孔注视着鸣女,他恨不得一脚踢掉鸣女的头:“他是蒲公英吗?”

  他刚要下脚的时候,鸣女谦卑地将头埋的更低,长发落地汇成涓涓细流,无惨心中却翻起层层浪花——腿部的力气就像是被突然打来的鞭子被抽走,他的脚划过鸣女上方的空气,根根发丝被掀起,在空中起舞。 等到无惨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便更加生气,恶狠狠地道:“到处开花!”

  鸣女乖巧地用力扭下了自己的头,将之放在一旁。

  炭治郎怒视前方,花织被他的眼神吓坏了,低下头去不敢看炭治郎,赶紧去捡方才滑落在地的绷带,声音抖索,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该……我不该多嘴的。”

  炭治郎也被花织吓到,安慰的声音却变得无比奇怪,上蹿下跳,愤怒无比却又带着心疼:“啊!你怎么!没事……”

  花织疑惑地看着死死抑制着火气的炭治郎,暗想:炭治郎先生莫非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所以无惨大人才吩咐我说要好好照顾炭治郎。

  想到这点,花织又抬头微笑着看向炭治郎:“没事的,我会陪在炭治郎身边的。”

  如沐春风的甜美笑容在此刻治愈了他,炭治郎心神集中,将心中的一切都压了下去,不管是怒火还是愉悦。

  天色渐沉,无惨让弹了良久琵琶的鸣女回去,鸣女走到门口时,无惨想到了明晚的任务,道:“明日让女佣三餐做的丰盛点,让两人的关系继续升温。”

  鸣女不敢多言,也不敢在心中多想,应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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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盛的晚饭加剧了炭治郎心中的不安,每次进行任务之前,总会吃上那么一顿饭。因此炭治郎不敢多吃,只是夸赞了花织。

  吃完晚饭后,花织带炭治郎走到了一楼,大厅里摆满了西式用品,大门打开着,门外已经跪满了各式各样的鬼,既有身着和服的,也有身着新式小礼服的,天边被铺满了层层叠叠的云彩,太阳被彻底隐去,远远看去,地面仿佛正在映射天上这五彩的光辉。

  花织走回屋内,炭治郎穿过大厅,无惨站在门前,鸣女跪在最前方。

  几十只鬼排列有序,屈腰伏礼。尽管人数不多,但炭治郎还是明白了无惨在决战时初期的傲世轻狂,它来自漂泊旅程中这些亲手植下的种子,更来自下属的俯首称臣。

  他们的膝盖下是被无惨吞噬的美好,跪坐是为无惨纤尘未染的前路。

  鸣女奏响了琵琶,又来到了无限城。

  “那么现在,你想怎样处决呢?有需要的话,我与鸣女可以帮忙。”无惨的话语带了点狡黠的好奇。

  出声之后,无惨屏蔽了眼前所有鬼的内心话。但仍能听见鬼们愤愤龇牙的声音,如钢尺一般抵着无惨的压迫的声音细细刮过炭治郎的头皮,恶心又尖锐,像是想嵌进他的头皮内。黑压压的发顶进炭治郎的内心,黒与白在此刻即将交接,炭治郎已无法继续分辨。

  在压抑的无限城内,被禁锢的猛兽发出阵阵绝望的悲鸣。他们跪着,和待宰的羔羊无异。

  炭治郎犹豫了,他可以嘶吼着斩杀任何一个鬼,但现在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面对这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鬼。

  无惨站在炭治郎身旁,压的他踹不过气来。他就像一位被胁迫的法官,只能象征性的判决些小鬼,而真正的源头就在他身边笑看这一场满足他私欲的惨剧。

  但他该下判决书了,他们是错的,当然。

  “应……”炭治郎说不下去了,他感受着字顺着食道一寸寸挤开喉咙两旁的肉,滑过每一个尺缝,再沿着舌头被吐了出来,“杀吧。”

  他们抖的更厉害了,有些仍然低着头,有些已挣脱来自无惨的锁链,凝望着炭治郎。目光有的悲切,有的愤怒,有的面无表情,但每一道目光都饱含着浓郁炽热的情感。

  “那你说该怎么杀呢?”无惨问。

  “……什么……怎么杀?”炭治郎呆滞地回头,难道还要说出具体方式吗?

  就在此时,有一位鬼大声向炭治郎喊到:“先生!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我敢保证,我敢保证她没有吃过任何人。”悲伤弥漫至他的整张脸,眼角甚至还挂着泪,神情惊恐而虔诚,宛若炭治郎就是他唯一的神。

  “哦?”无惨淡漠地望过去。

  炭治郎转头看无惨,无惨平复心中涌上的感伤,嫌恶地重复了一遍:“对鬼的生杀权在你手上。”

  那位鬼将他女儿的手递给炭治郎,少女被机械地拉了出来,头颓丧地垂着。在最后,那位父亲抚过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吻上她的手背,依依不舍地放开。

  “谢谢。”他满意地答谢,又跪了回去,等待即将到来的命运。

  “你要将她变为人吗?”

  炭治郎的声音有力而幸福:“是的。”

  无惨毛骨悚然地笑了声,露出恶魔般的笑容:“我给予你对鬼的生杀权,她必须以鬼的身份活着,也必须以鬼的身份死去,你没有其他权利。”

  炭治郎不可置信地看向无惨,寂静的无限城内,无惨挥舞着死神的黑色镰刀,瞳孔里装着覆灭希望的沼泽,嘴角擒着凌驾万物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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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使我死亡,怎么能这么多。(花式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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